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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爱乐首席小提琴去世,一生感念第二故乡哈尔滨

值班华达军:刘新英

德国当地时间3月21日,柏林爱乐乐团前首席小提琴手赫尔穆特·斯特恩在柏林去世,享年91岁。

斯特恩的事业非常辉煌。他在20世纪50年代加入以色列爱乐乐团,并与著名音乐家祖宾·梅塔、哈菲兹、梅纽因、鲁宾斯坦等合作。进入柏林爱乐乐团60年后,他成为该乐团的首席小提琴手,并与著名指挥家卡拉扬合作了很长时间。1993年,他被授予德意志联邦共和国功绩勋章。

柏林爱乐乐团表演

柏林爱乐乐团董事会主席亚历山大·巴德说:“赫尔穆特·斯特恩是卡拉扬时代杰出的音乐家,在各个方面都有令人印象深刻的个性。在经历了犹太人的迫害和屠杀之后,他回到了德国,成为了我们管弦乐队的一员。他树立了和解和宽恕的独特榜样。考虑到这一点,他还在1990年作为管弦乐队的主席发起了柏林爱乐乐团的首次以色列巡演。此外,赫尔穆特·斯特恩多年来一直致力于音乐会舞台上的管弦乐队,尤其是他的民主自决。退休后,他仍然和我们很亲近。我们哀悼一位朋友、一位伟大的同事和一位重要的当代证人的去世。”

在柏林

斯特恩去世的消息传来,哈尔滨千里之外的朋友们点燃了蜡烛。对哈尔滨人来说,他们怀念的不仅仅是技艺高超的音乐大师,更是一个有着深厚友谊的同胞。

赫尔穆特·斯特恩

乱世中的天才少年走向哈尔滨

斯特恩的手指指向哈尔滨

斯特恩是犹太人,1928年出生在柏林的一个音乐家庭。他的父亲是声乐老师,母亲是钢琴家。因此,小斯特恩的音乐天赋是毋庸置疑的。5岁时,他的母亲开始教他钢琴。9岁时,作为学校里最有天赋的孩子,他被授予一把小提琴,这是一个慈善机构捐赠的。希特勒掌权后,犹太人开始遭受可怕的屠杀。斯特恩一家自1933年以来一直在为流亡而战。斯特恩看到他的父母每天都给世界各地写信,但只有中国回复了他们。

14岁,在他的小院子里练习钢琴

1938年,我母亲收到了当钢琴老师的邀请。虽然只有一张等于0+的纸,但这一家三口最终逃脱了纳粹的魔掌,先去了上海。斯特恩仍然坚持每天练习钢琴。这个聪明的孩子让一个富有的犹太人非常喜欢他,并想收养他。斯特恩的父亲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个“建议”。然后他们来到了哈尔滨。

斯特恩夫妇最初的住所是位于上大街41号院的一座小木屋。那时,哈尔滨的犹太人不是医生就是商人,他们都很富有。相比之下,吃艺术食品的斯特恩夫妇非常贫穷。起初,他们不得不依靠犹太同胞的救济一日三餐,直到他们的父母找到一份教师的工作。斯特恩从小就知道赚钱补贴家庭。他经常在酒吧、夜总会和酒店演奏,并参加婚礼。

1939年在哈尔滨

哈尔滨根本没有埋没斯特恩的音乐天赋。相反,它给了他一个非常高的音乐平台:许多优秀的音乐家,许多世界级的音乐会,以及高起点的小提琴老师特拉克·金贝奇,圣彼得堡玛丽·金斯基剧院的前首席小提琴手。他向著名演员凯菲斯学习,凯菲斯是斯特恩的偶像。

和我的父母在哈尔滨

14岁时,斯特恩举办了他的第一场音乐会。站在舞台上,小男孩的腿在颤抖,他演奏着他的同龄人无法匹敌的高难度音乐。尽管他得到了掌声和赞扬,斯特恩仍然为自己的怯场感到羞愧。特拉克用幽默坚定地向他保证:“不要以为观众会像法官一样看着你。你也可以试着认为他们都光着身子坐在那里!如果你这样想,你就不会害怕。”跟随老师,斯特恩加入了当时的哈尔滨交响乐团和哈尔滨音乐学院。

和哈尔滨的犹太同胞一起坐在雪橇上的是斯特恩

特拉克·简伯格高度评价斯特恩的才华,并致力于按照伟大艺术家的理想培养他。因此,大约在1945年,当斯特恩被生活所迫,不得不在餐馆、咖啡馆甚至妓院演奏钢琴伴奏时,特拉克·简伯格非常失望和愤怒,以至于拒绝教斯特恩。

从10岁到21岁,斯特恩在哈尔滨度过了艺术家最重要的成长阶段。斯特恩于1948年和家人离开哈尔滨,然后移居以色列和美国。1961年,他被柏林爱乐乐团接纳。1986年,他成为世界顶级管弦乐队的首席小提琴手,直到退休。

回到柏林后结婚

犹太人的感恩节和艺术礼物已经连续四年回到哈萨克斯坦。

1979年,中国重新向世界敞开大门。斯特恩得知他将很快有机会和乐队一起访问中国。演出的地点是北京。然而,他把目光转向了哈尔滨。他请求大使馆顺道去他的“家乡”。

1979年在北京

在北京,斯特恩会见了前哈尔滨同学、中央乐团小提琴手杨慕云。演出结束后,斯特恩带着两名队友来到哈尔滨,受到了家乡的热情接待。十一月的凉爽空气空的气氛,熟悉的土坯房,略带东北味道的普通话...这一幕已经消失了很久,很亲切。

斯特恩哈尔滨之行的第一站是几处故居:上犹街41号院,3楼,中国三岛街(现三岛西街)13号,赵霖街69号,曲线街81号院。另一个家庭住在老房子里。浴室和厨房正在装修。他自己的小屋变成了鸡舍。他的童年和昨天一样清晰。当他无意中看到母亲从柏林带来的窗帘一角时,他忍不住大哭起来。

1979年,柏林爱乐乐团访问中国

孩子们经常去的马德拉酒店已经看不到这么多金发的欧洲人了。许多年前,这里是招待重要客人的地方。斯特恩邀请他所有仍在哈尔滨的老朋友去马蒂尔德叙旧。

在歌剧院,斯特恩看到他在哈尔滨的同事的工作条件非常差:乐器缺少零件,没有乐谱,甚至没有复印件,也没有半完美的钢琴。一方面,他鼓励每个人:“朋友的乐器很差。使用这种乐器不容易。因此,我们应该加倍赞扬朋友的表现。如果我们没有好的乐器,我们就不能很好地演奏它们。“一方面,我默默地记下了这一切。

1980年他住在哈尔滨。

老同学范胜宽让斯特恩听他儿子的小提琴。斯特恩发现,这个17岁的男孩才华横溢、技艺精湛,但在中国长期封闭的音乐生涯中,他经历了一些障碍。

犹太人和中国人一样,心存感激。这座城市曾经让他们的家庭实现了“生活”的愿望。他在这里的旧犹太教堂完成了一个犹太男孩的“确认仪式”(成年礼)。他在这里经历了难忘的初恋,完成了一个艺术家最初的艺术启蒙和人生沉淀。今天,第二故乡已成废墟。他会给这里缺少的一切。

斯特恩在哈尔滨,省外事办公室副主任李庆贵在左边。

1980年7月,当哈斯举行时,斯特恩带回了一架钢琴、乐队的备用零件、三套完整的小提琴制作设备和奖学金、几盒乐谱,以及他对“家乡”的坦率建议。我省著名音乐家刘克吉回忆道:“在一次鸡尾酒会上,他在讲话中说:‘看到哈尔滨发生的巨大变化,我感到非常高兴。然而,如果到处都是旅馆、旅馆和银行,博物馆和音乐厅都没有,那仍然是贫困和文化贫困。“

斯特恩和哈尔滨歌剧院

斯特恩在哈尔滨演讲期间,他的翻译遇到了一些困难:现场的德语翻译不熟悉音乐术语。幸运的是,斯特恩从小就周游世界,可以在六种语言之间自由转换:德语、英语、希伯来语、俄语、汉语和日语。也许他在童年的“俄语”背景下想到了哈尔滨,所以斯特恩突然站起来用俄语问道:“你们谁会说俄语?”当时乐队的永久指挥刘克吉自愿来找他,承担翻译的重要任务。斯特恩非常认可刘克吉的俄语水平和音乐知识,当他再次来到哈尔滨时,他请刘克吉翻译他的名字。“他不止一次说:‘我来自哈尔滨!’我不知道我回来了多少次,但我最近一次在哈尔滨看到他的照片是在1995年。”刘克己说道。

在第二次家乡之旅中,斯特恩坚定了他之前的决心:给人们鱼比给他们鱼好。他将不遗余力地把有才华的中国年轻人引进欧洲学习。饶兰、、范、、俞静...这些在国内外音乐界家喻户晓的中国名字,都是由斯特恩推广和引进的,从而达到了一个很高的艺术水平。

刘克吉为斯特恩翻译(照片由刘克吉提供)

仅仅因为斯特恩“第二次看了他一眼”,中国才诞生了第一位钢琴大师。

1982年,手风琴演奏者阎石对第四次回到哈萨克斯坦的斯特恩印象深刻。他立即向省歌舞剧院提议,带这个年轻人去德国学习钢琴制造。

许多年后,已经是中国第一位世界级钢琴制造商的阎石在一次采访中多次讲述了这个故事:两人一句话也没说,而阎石当时从未接触过钢琴制造商。斯特恩认出了他,不允许任何替换。事实证明,斯特恩的眼光是如此的犀利。两年后,阎石成为德国工厂认可的第一个中国学徒。几年后,评委们以前所未有的“完美”评价宣布了中国第一位世界级钢琴制造商的诞生。阎石从德国副总理那里拿到了证书,并于1998年回到中国,成为德国斯坦威钢琴公司的首席质量检查员和亚洲代表。从那以后,在中国演出的世界顶尖钢琴家很少抱怨钢琴质量问题。

中国第一位钢琴制造商阎石

对于这位恩人,阎石发现很难仅仅通过“感激”来表达他的感情。当他第一次到达德国时,斯特恩邀请他回家:“你来自我的家乡。我和妻子必须自己做饭。你不必担心食物或住所。”由于平时忙于学习和东西德尚未统一的事实,阎石直到公司放假才从汉堡来到柏林。在斯特恩的安排下,阎石住在法学教授王文天的家里,还会见了柏林大学经济学家、张大千的侄子余忠烈。起初,斯特恩在德国有一个“中国朋友圈子”。在家庭晚宴开始之前,斯特恩特别自豪地向柏林爱乐乐团的同事介绍阎石:“这是我的家乡。”斯特恩扮演着“工会主席”的角色,在管弦乐队中有很强的嗓音,并保持着“哈尔滨人”的诚实和坦率的性格阎石回忆道:“他告诉我,在饭菜准备好之前,我和同事们开了一个会。我们在和卡拉扬战斗。他想要一个女单簧管加入我们。我们的几位首席执行官不同意这一观点。”这件事在当时的世界音乐界引起了轰动,因为交响乐团中几乎没有女性单簧管。

和卡拉扬一起排练

也是在斯特恩的介绍下,阎石有机会进入柏林爱乐乐团观看和学习。在他偷画的那天,他遇到了后来的伟大指挥家唐木海。“在我即将返回汉堡的那天,斯特恩联系了王文天,说他希望我能晚一天离开,因为那天晚上在柏林广场有一场非常精彩的焰火表演。他给我买了票,非常昂贵的票,还有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于是我改签了火车票,和王文天挤到广场上看烟花。哇,那真是一场令人难忘的演出,太漂亮了。”

斯特恩的自传《弦裂》出版于2003年,很快成为畅销书。斯特恩多次到德国讲学。他用音乐家独特的写作风格描绘了一个生动而壮丽的“全球浮世绘”。这也让世界知道了他的第二故乡哈尔滨。它的价值远远超过了音乐本身,并受到了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作家卡尼蒂的高度赞赏和采访。

斯特恩这些年一直很忙,所以阎石选择把尊重和感激放在心里,如果可能的话,不打扰他。“王文天教授曾经告诉我,当他们在街上偶遇时,斯特恩也提到了我,说他知道我是个大师。他说这太难了,尤其是对我来说,我为我的家乡感到骄傲。”

现在老朋友已经走了,阎石仅仅因为疫情而滞留在德国。“我正准备联系我在柏林的朋友,试着参加他的追悼会,但现在德国在控制疫情方面非常严格,所以我不知道有没有机会。”

阎石说,斯特恩的一举一动都反映了古典音乐的严谨逻辑。“他在家的时候,有一次他给我打开钢琴,说你在斯坦威学习。我的钢琴名为贝森多夫(Besendorf),也是一个非常好的品牌,它与我们的琴弦声音更加合拍。”后来,阎石成为贝桑托夫在中国的总代理,并一直致力于推动中国的钢琴制造技师教育,在几所音乐学院担任客座教授。作为中国目前唯一的世界钢琴大师,阎石希望他的“特殊荣誉”将很快结束。

一位犹太艺术家和一座中国城市之间的关系一直在持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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